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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王历险记(毛球大冒险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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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钓鱼历险记

六七年初秋的一个晌午,群力火车站下来一位背包的小青年。他下身穿着蓝裤子,上身搭一件退了色的草绿上衣,后背自制的“渔具”帆布背囊,上边系着一把油布雨伞,裤腰上别着一把精致的短把“镰刀”。看上去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十分老道,走起路来具有大侠风范。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齐齐哈尔的钓夜鱼高手 尚巾。说是高手其实就是小有名气。他有过用一天的干粮(在外面够吃三顿饭的口粮)可以在塔哈河上游江边连续钓三天鱼,还能临时自编两个鱼篓装100斤鱼挑回家的神奇故事。群力车站的那两个值班站长都认识他。所谓车站其实就是铁路的一个“工区”,因为附近有齐齐哈尔铁路局的一个农场,所以为了铁路局农场的职工回齐方便,特意设了个车站,过往的“慢车”在此停留一两分钟。当班的站长碰巧赶上尚巾钓鱼回来,还能收到两条大鲶鱼作为礼物(那年头私人不能做买卖,鱼不能卖,只能送)。其实站长也很照顾“小伙”尚巾,有时赶巧碰开往齐齐哈尔的货车停靠群力,也可以让他搭乘“守车”返齐,看来交情是相互的。 尚巾下火车后和站长打声招呼“站长叔叔好”后,就径直朝车站后面的小路走去,因为常来这里钓鱼,路自然是很熟。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沼泽地,小路两边长满了两米多高泛黄的芦苇并参杂着小叶蔁,看上去很荒凉。说是路,其实就是人们来回踩出来的“毛毛道”,要走大道要绕很远的路。初秋的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加上草原无风更显得闷热。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五花草”的芳香,闻起来沁人心脾,似乎忘记了难熬的秋老虎。尚巾深深地吸了两口,同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打算走到钓鱼的江边再吃饭。走着走着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可是回头又什么也看不到,几回这般尚巾不由得心里发毛,于是更加快了脚步,两条腿像踩了“风火轮”。大约走了四十分钟,终于走出了五公里的草原湿地。芦苇渐渐的少了,塔哈河上游的连江口那三颗小榆树清晰可见。(那榆树下面就是尚巾“藏宝”之地,所谓“宝”就是渔具铅坠,来回背着它太沉,第一次之后,就把“最沉”的那些铅坠用塑料布包好埋在了这有明显标志物的三颗小榆树下)。回头再看身后,只有空无一人的小路。“呼”…尚巾长出了一口气。心理暗道:什么也没有,自己吓唬自己。因为以前到这里钓鱼都是和父亲一起来,从来没有感觉什么是害怕,这回是自己,可能是紧张所致吧。 也没多想,来到了树下,四望无人于是扒开表土拿上渔具,匆忙来到江边。一看居然没有人占窝子,此地是以往大家抢着占领的地方。很是奇怪,这么好的钓鱼场居然空无一人,看来幸运之神总在关照他啊。放下背囊“三下五去二”,一口气连续插杆、放线、系铅坠、挂饵(蚯蚓做鱼饵)投放、系铃铛,十几盘鱼弦一气哈成的投入到大江之中,赶忙嚼了几口“大饼子”。 那时是计划经济,粮食采取“供给制”,每月学生32斤粮,只有八斤细粮,半斤油,半斤肉。后来有一句顺口溜调侃省领导叫:“潘半斤,汪二两,刘溜光”,十分形象地概述了当时的现状,就是说潘复生67年执政黑龙江每月供给半斤肉,到了汪家道执政每月每人二两,最后刘光涛执政黑龙江,肉没有了。六七年开始那时也难为了黑龙江省的革委会主任和以后的几任书记。现在想起来都是林彪“四人帮” “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害了三位省级高官啊。 吃完“干粮”,用小铝锅在江中舀了半锅江水,一通牛饮。饭饱水足之后,尚巾开始了宿营准备,用镰刀在江边割了一堆大小不一的柳条,在江坎子上搭成窝棚骨架,然后又到不远处割回几梱小叶蔁草编成草帘子错落有致地盖在窝棚上面,再用细柳条插实固牢。此时铃铛在不停的响动,尚巾从前到后“溜”了一遍,收获不小,大小鲶鱼(七八两一条)足有七八条,用网兜装好插在江水中养着。为了装更多的鱼,他又割了一堆细柳条编了一个鱼篓,在牧民删的羊草堆边“划拉”一些晒干的羊草铺在棚子里,一切有条不紊的收拾停当之后,开始埋锅生火做饭。饭盒焖米饭(只有出来钓鱼时,尚妈妈才会给他装上大米在外面煮着吃)在家只有来客人才会做大米饭,平时是吃不到的。铝锅江水炖鲶鱼(自带佐料盐花椒面)运气好还可以在草原上采到黄花菜。 鱼不断的咬钩,鱼篓里的鱼在不断的增多。正在喜悦之余,准备享受大米饭炖鲶鱼之际,猛抬头看见距窝棚50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只不狼不狗的东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投射出凌厉的绿光。尚巾有生俱来从没见过狼,所以起初把它当成了狗,那东西看着他吃饭,嘴也不停的吧唧。尚巾从背囊拿出大饼子掰了一块扔过去,它吓了一跳,纵身跳起闪开几步,后腿似乎有些瘸,继而那东西又走到大饼子前用鼻子闻了闻,没吃。为什么狗不吃大饼子?不对,是狼!顿时尚巾的头就大了。狼可不是好对付野兽,特别是孤狼更难对付。 他这时脑子里浮想联翩,《东郭先生和狼》的电影画面浮现在眼前;还有蒲松龄《狼》的情节,以及小时候奶奶讲的狼外婆敲门等等再次提醒尚巾,狼真的来了,而且就在眼前。 怎么办,打?单人独刀沒胜算。不打?起钩回家天色已晚。十里路的荒野怎么走,晚上有没有火车停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时的路上,可能就是这东西在跟踪他。而且最好的钓鱼场所居然没有钓鱼人,这一系列的疑问终于真相大白,是狼在作祟。 还是试探一下,看它是不是狼,尚巾把炖熟的鲶鱼头揪下来扔了过去,这回它没躲,伸头一口叼住嚼巴嚼巴就吞了下去。这是饿坏了,干脆把鱼篓提上来扔过去一条大鲶鱼,那狼起身用前爪搭住,另一只爪按住鲶鱼,急切的撕咬起来,真是“狼吞虎咽”呐,须臾吃完后仍然朝这边张望。那意思还想要,再给再吃,连续吃了三条鲶鱼,就趴那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他。 总算喂饱了,此时的尚巾也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了那里。这时江边铃铛声又响,尚巾只好强打精神拿起鱼篓又去收鱼。鱼是很多,可心情全无。太阳渐渐西沉,狼还是原地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去惹它,晚上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盯着它不睡觉吧。尚巾开始琢磨如何防范,身边有刀有匕首;狼就一只,还有些腿瘸,又吃饱了,估计不会主动攻击了。万全之策是在窝棚周围设立安全网。说干就干,用匕首削尖了柳条插在窝棚四周用鱼线缠绕上面绑上铃铛,一有触碰铃铛就会响个不停。忙完这一切天也黑了下来。坐在里面吃完最后的那些米饭和鲶鱼。养精蓄锐,左手拿镰刀右手拿手电筒,蜷伏在窝棚里面静等狼的攻击。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还睡到了天亮。出了窝棚再看,那狼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于是他长出了一口气,起钩收鱼。一宿没动鲶鱼们都还算老实,静等渔人来抓。虽然连惊带吓,但鱼还是没少钓,因为这里的环境特殊,是背风的天然的“鱼窝子”。 吃完早饭正准备返程,真是阴魂不散啊,那鬼东西又出现了。还是待在那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尚巾出于警惕又投放了两条鲶鱼给狼,算作一夜相安无事的“感激”吧。这东西还就“厚颜无耻”的笑纳了。其实尚巾也在想,如果没有狼,这江边会有很多人,他就得不到这么好的地方钓鱼,弄了半天还得感谢狼,真是没地方讲理了。 一切收拾停当埋好铅坠,把背囊和鱼篓系成“钱搭”状,一前一后搭在肩上,开拔。那狼好像很留恋尚巾的存在,先是跟随一段路后就停下来目送,那眼光好像在说“你还来吗”?尚巾照原路返回,在上午又准时踏上了回齐齐哈尔慢车。两周以后,当尚巾再次踏上江边的那个鱼场时,钓鱼人又恢复了以前的场景“等”前一波钓鱼人的鱼窝子,你来他走。 当讲起狼时,大家都说前几天已被三家子村的满族牧民给打死了,因为它偷吃了村里的鹅。 唉,狼为填饱肚子而冒险,是因为生物链被人类给破坏了,其实当它吃饱了以后还是“善良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