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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片】

       吴金来 62岁,在同安经营打铁铺30余年。14岁开始跟着父亲学打铁,从事这个行当已有40多年。

       吴金来把烧得通红的铁具迅速地切平塑形。

       吴金来拿起锤子“趁热打铁”。

       “叮当——叮当——”打铁、修锄头、磨菜刀的师傅来啰!

       从前,从小跟着父亲学打铁的吴金来挑着打铁担,在三明、泉州、漳州和厦门一带帮人打农具、修刀具。

       如今,这门手艺没落了,很多铁匠铺子歇业了。然而,在同安的那间旧铁铺里,打铁40多年的吴金来却放不下那把铁锤——不仅有老主顾不时光顾,而且还意外地迎来许多新业务,来自同安食品企业的订单源源不断,连建筑业的老板、工头都常找他定制钢凿、錾子……他的生意就像打铁炉子里的火,早晚不熄。

       一间小小的打铁铺,不仅承载了一门古老技艺,更让我们感受到老行当得以延续的勃勃生机。

       本版文/本报记者 卢漳华

       本版图/夏海滨 提供

       “怕烫就不要来打铁”

       他的双手尽是火星喷溅灼伤的疤

       迎着热情的夏风,走入暖暖的打铁铺,鼓风炉燃起旺盛的烈火,铿锵的击打声,不断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吴金来的打铁铺,深藏于同安岳口村中,很不起眼,没有招牌也没门面,由简易的铁皮搭盖而成,地上铁砧、铁炉、锤子、火钳等工具却一应俱全。

       只见炉膛里炭火“啪啪”作响,焦炭经火炉高温越烧越炙热,吴金来身手矫健地一个踏步,两眼仔细地观察着炉中的铁块,火候差不多了,便把烧得通红的铁具迅速地切平;随后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弯腰摸起锤子,一阵“叮叮当当”,将手中的铁具塑出形状,调整厚度。

       火一烤,锤一抡,一阵子下来,汗就出来了。此时的吴金来像一尊古铜色的雕像。每次看到吴金来,他衣裳的左袖都有破洞。原来打铁时,他右手锤打,左手固定住铁块不动,就会被锤打时喷溅的火星烧坏衣服。细看吴金来的双手,尽是烫出来的旧伤痕,“如果怕烫就不要来打铁。一打下去火花到处喷,过去打铁的师傅拿小锤,烫在肚子,我们拿大锤的都烫在手。”

       “趁热打铁”这句成语,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它的生动。锤打不知多少个回合,铁块慢慢变得干瘪,待铁块稍暗时,锤声就渐渐慢下来,下一秒,吴金来赶紧从炉中夹出炙红的铁具,插进油里。“这个錾子的材质是钢,烧红后会变软,把它拿去浸油,瞬间冷却后增强它的硬度,会比较耐用、不容易断掉。”吴金来说,这个步骤是利用加热、冷却去改变金属的物理性质,也是影响铁具坚实与否的关键。

       建筑用的尖錾使用量大、易磨损,锤打整修就能恢复坚韧,大支的錾子浸油,小支的錾子浸水,经过淬火加强材料的硬度与强度,可以比原本的强上好几倍。但扁状的錾子却在锤打后直接插入砂土中固定冷却,“扁状的錾子比较宽,整支拿去浸油的话一定会断掉。”依据铁具的用途、形状、材质,适度调整细部做法,对吴金来而言,打铁大半辈子积累的经验,就是打出好铁具的个中诀窍。

       “每人挑的担子都有上百斤重”

       走村串乡 哪里有活儿就往哪儿跑

       今年62岁的吴金来,打铁已40多年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说起打铁,吴金来自豪感满满。他说,过去,人从出生到过世,都少不了要跟打铁匠打交道,不管是剪脐带的剪刀,还是钉棺材的钉子,都是打铁匠锤打出来的。

       靠着这门手艺,吴家养活了好几代人。

       吴金来有五兄弟,他排行老二,由于家庭不富裕,再加上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比起读书,掌握一门手工艺是更稳定的营生方式,因此,他14岁起跟着父亲学打铁。

       吴金来出生于泉州南安,当地不少人都以打铁为生。吴金来不知道祖辈是从哪一代开始学的这门手艺,但父亲告诉他,到他这一辈已经传承了三代。

       从递铁片到举锤敲铁,父亲手把手地教,跟着父亲在外面跑了一年多,吴金来就能独自打出质量优良的农具。

       吴金来说,以前打铁可不像现在有固定的地方,而是不断流动的,要一个村一个村地跑,哪里有活儿就往哪儿走。18岁开始,因为父亲年纪渐长,吴金来便接过担子,四处打铁赚钱养家。

       一般一个打铁团队由师傅、伙计和一个抡大锤的组成。说起往事,吴金来至今难忘。“三个人,每人挑的担子都有上百斤重。师傅挑风箱、火炉和铁砧,一人挑钢块、铁块和木炭,另一人挑帐篷、衣物等生活用品。”

       每年过完春节,吴金来就出门,从漳州开始一路到泉州、三明等地,从这个村挑着打铁担到另一个村,有活就干,干完就走,一般到除夕前才回家。

       每到一村,找块空地铺开摊子,一干就是一两个月,多是加工些犁铧、耙齿、锄头之类的农具和菜刀、剪刀等生活用具。吴金来说,打铁都是露天的,夏天热,冬天则“冰火两重天”。下雨天就借别人的牛棚、庙檐、学校走廊等地方打铁。晚上没地方睡觉,就睡在庙宇、别人的祖厝或村里的闲置房。

       “不想向命运低头”

       心中一直有技艺传承的梦想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吴金来落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穿街走巷吆喝:打铁师傅来啰……

       当时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吴金来却乐在其中。20世纪70年代前后,由于务农需要大量锄、犁、镰刀等农具,打铁行当可吃香了。最高峰时,同安有20多家打铁铺。

       吴金来说,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其中锄头做得最多。一把锄头一般用一年就要重新加工,开荒用的“双头尖”半个月就钝了,生产队的铁耙使个一年多也该重做角度。每天修个六七根,一天赚个四五元,相当可观。

       四处讨活的过程中,吴金来发现,由于耕作习惯不一,各地打制的锄头不一样,厦门的锄头两头尖,漳州的则相对规整。此外,由于土壤不同,厦门对锄头的需求量更大。三明一带土壤比较软,锄头往往能用两三年;厦门沙地多,锄头磨损快,一般不到一年就得加工或买新的。

       就这样靠着双手,一把一把地打造铁具,全年无休,吴金来靠双手赢得了爱情,养大了孩子。19岁时,吴金来来到同安岳口村打铁,借住在现在妻子曾彩玉的家,铁具修理过程中,两人由此结缘。

       1987年前后,吴金来“打道回府”,在妻子住家附近打铁,一直做到了现在,他仍坚守这一间打铁铺,心中有着传统技艺传承的梦想。

       吴金来有两个儿子,早在六七年前,他就要求其中一个来学这门手艺。“不想向命运低头、向传统手艺告别,就必须要永续传承。”曾彩玉告诉记者,大儿子学了三年,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只要还能打铁,烧铁的炉火就不会熄”

       坚持私人定制 配合使用者的身高、习惯打制刀具

       世人觉得打铁是失落的传统技艺,吴金来却对它抱有信心。由于手艺好,他的生意就像他那从早到晚不熄的铁炉,很红火。

       虽然原来占主导地位的农具加工明显少了,可建筑业等其他行业的铁器需求却在快速增长中,不少工地的老板或工头经常会到铁铺里订做钢凿、撬棍、錾子一类的用具。

       由于手艺精巧,不论修理刀具、斧头,还是打造、定制一些几乎不再生产的器具,吴金来总能让顾客满意。新样式的铁具,吴金来不用画图纸,只要有样本可以参考,他都能做出来。除了一些老主顾,甚至金门宰猪户也慕名找上门来。虽然很少休息,但吴金来还是忙不过来,遇到大宗的铁件加工,只好婉拒。

       40多年的打铁岁月倏忽即逝,对吴金来来说,唯一不变的是对质量和做工的坚持。他始终坚持配合着使用者的身高、习惯,打制出方便他们操作的刀具。

       吴金来说,单平日里用的菜刀,就有七八种不同样式,而且根据使用者个头高低,重量也不一样,从1斤多到3斤多不等。现在同安宰猪户的刀,比如银祥、双旺来等,几乎都出自吴金来之手。手工打的菜刀是把铁切开后包覆一块钢,用上千摄氏度的高温烧制,表面没那么平整,但耐用度可抵三四把机器磨制的钢刀。

       事实上,曾经有工厂找过吴金来,开出不低的年薪让他展示打铁工艺。但这样的活儿对吴金来而言太轻松了,反倒不适应。他说,可能天生就是打铁的料,只能干打铁的活儿。

       话语间,只见洪塘三忠村村民老陈带着锄头找上门来加钢。老陈说,自己是十多年的老客户了,早在吴金来到村里打铁时就认识了,每一年都会来找他修锄头。

       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气的吴金来笑着说,只要来到店里,就会觉得时间过很快。

       日复一日火炉与钢铁的炙寒交叠,磨出了吴金来的坚毅。他说,只要还能打铁,烧铁的炉火就不会熄。

       来源: 厦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