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地(尘埃落定意思是好是坏)
晋大斜眼儿气喘吁吁，一卷滚到凹口处，麻四小便小跑着迎了上来：“叔哎，长山主任吩咐俺啦，您儿咋走，俺咋扭，啥也听您儿的嘞”，说着，一伸左手，从晋大斜眼儿手中揪扯过铁锹，抄在手中，几乎同时，右手戳进怀里，掏摸出两包卷烟来，塞到了晋大斜眼儿手里，“嘻嘻”着：“工分换的，孝敬您的”。
晋大斜眼儿低头一瞥，遂一抬右手，戳到鼻底儿，嗅了几嗅，嘴一咧，“呵呵”着，道了声：“收下嘞”，反手揣进了怀里，左手使劲儿一拉拽草绳，冲麻四小说了声：“牵着羊，头里回，俺放放水（撒尿）”。
麻四小“哦”了声，抓了草绳，揪拽着，回转过身子...晋大斜眼儿急伸双手，解了缠腰的打狼锤，右手腕子一绕，手一送，锤头如箭一般，冲着羊后腿便飞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羊一个趔趄，登时，卧在了地上，“咩”了一声，又立了起来，乱踢乱跳着...
“四小子，抓挽...”，没等“紧”字出口，羊已挣脱开来，拖着草绳，如一阵风般向凹口、岩坡疾蹦了去...
晋大斜眼儿骂了声：“临死球胀，尽出洋相”，一甩大步，窜撵了过去...右臂高举着，腕子急速的绕着，狼锤裹挟着风，呼呼作响...“裤裆的虱子，往球上跑”，话音一落，锤头也如流星一般划着弧线飞砸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羊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冲下滑擦着...
晋大斜眼儿反手一抽腰间镰刀，凌空跃起，扑压到四蹄乱蹬踢，临死挣命羊身上，右膝一跪摁羊肚，左手一扳犄角，右手握着刃柄，顺势将刀头戳进了羊的脖子里...
麻四小拎着铁锹跑了过来，一翘大拇指，道了声：“叔哎，好俊的身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嘞”。
晋大斜眼儿一抬头，扭脸儿一瞥麻四小，“哼哧”着粗气：“嘿嘿，俊啥嘞？老球嘞，年轻时，比这利索。再说啦，俺在山上晃了十好几年嘞，成天钻林子、绕崖头，和灰皮子（狼）打交道，脚板子不觉意就利索嘞，手腕子自然而然就有了准头嘞，这就叫火到猪头烂，功到自然成嘞”，说着，低头一瞅看，见羊已一动不动，右手又一用劲儿，刃柄来回揉搓了几下，“噌”的一下拔出了镰刀，一立身子，又一瞥麻四小，问了声：“会剥皮、开膛不？”
“会，老羊倌儿张二和尚活时，和俺一块住场面（打谷场），一到大雪宰羊，就叫俺打下手嘞”，麻四小一抬右臂，将铁锹冲地，猛地一戳，回了声。
“那行，你操刀，会打狼、会宰羊，才算入了羊倌儿门道嘞”，说着，一弯腰，捡了打狼锤，缠绕着腰上，跨步，伸臂，将镰刀递给了麻四小，又道了声：“家伙什儿不趁手，凑合着用，俺回，叫他们帮忙嘞”。
麻四小“哦”了声，接过镰刀，一挽袖口，便圪蹴下，勾割了起来...
晋大斜眼儿怀里摸了旱烟锅子，搓捻了小兰花，划拉了白火柴，点了锅子，叼着烟咀，一拽铁锹，扛在肩上，一咧嘴，吐了口烟，吩咐了声：“四小子，不敢划破苦胆嘞”，一转身儿，滑擦下岩坡，迈步而去...
未走十几步，便听到了三元大的怒吼声：“不回，三断腰，再说回村，老子砸出你脑浆子来”，晋大斜眼儿“扑哧”一笑，叨了一声：“这就对嘞”，叼着旱烟锅，急匆匆跑了起来，一上坡，转过乱石堆，见三元大戳在窝棚前，双手举着砂锅大一块石头，歪着脑袋，咧着嘴，兀自骂骂咧咧着...
“三娃子，咋起来啦？腿想断球嘞，放下石头，歇缓去”，晋大斜眼儿嚷嚷着，小跑了过来...
“师父，俺不回，和你捅羊屁股嘞”，三元大哭音音的吼喊着...
“行、行，娃不回、娃不回，扔下石头，看再扭了腿的”，晋大斜眼儿顺棚一立铁锹，将石头夺了下来，扔砸在了地上，急伸左臂，搀了三元大，瞥看着戳在石灶前的晋二虎、麻三小、三断腰，一抬右手，旱烟锅子一指，佯怒道：“没听娃子说不回，看看把娃子气成啥嘞？娃子腿还有伤嘞”，说着，又一瞅三元大：“娃子，给师父回棚歇缓着，养好腿，咱还等捅羊屁股嘞”。
三元大头一晃荡，嘴一瘪，“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呜呜”着：“回棚歇缓着，等捅羊屁股嘞”，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个不止...
晋二虎、麻三小、三断腰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几乎同时“扑哧”一声，“嘻嘻”的笑了起来。
晋大斜眼儿安顿好三元大，一躬身，钻了窝棚，急步到石灶前，一瞥晋二虎，“呵呵”着：“哎呀，靠咱们几人，怕是难往回弄三娃子嘞，滴水不沾，油盐不进，认准放羊嘞，咋球弄咧？”。
“认定人家不回，咱有啥法嘞？总不能捆着，抬回去，再说嘞，能捆住？就算捆住，路上也闹腾嘞，万一跌倒嘞？碰磕着人家，谁负责嘞？”，晋二虎“呵呵”着，叨叨着...
“不能捆，三娃子现在是‘烈’后人，有身份嘞”，麻三小圪蹴了下来，撇折着榛条子，说了句。
“咋不生火嘞？四小口口处，宰下羊嘞，这柴火足够嘞”，晋大斜眼儿四下瞅看着，一抬脚，踹了几下早上烧剩下的几根焦枯山杨木桩子。
“那咱生火？二虎连长”，三断腰一瞅晋二虎，急口问了声。
晋二虎一眨巴眼：“大羊倌儿放话嘞，让你生你就生，瞅俺干啥嘞？”
三断腰一瞥晋大斜眼儿，“嘻嘻”着：“那咱生”，登时，一弯腰，归拢了榛子，摁进了灶内，顺手摸出白火柴，圪蹴了下来...
原本这篇是要写完麻三小、晋二虎丢命的，刚才哪一出，影响心情嘞！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后台还是有，有识之士的，谢谢那位幕后“伯乐”，让笔者《尘埃落地》（2），恢复正常，合十致谢！
本文为《羊倌晋大斜眼儿，和他的谋略》的第六部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