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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州文脉·花地西湖投稿邮箱:wbfkblsl1@ycwb.com

       羊城晚报《惠州文脉》6月18日版面图

       乡村底片

       □王太生

       一个村庄有多大?方圆几里,有多少间房舍,几座桥?数字概念是模糊的,用一只无人机攀爬到村庄上空,传回的图片,轮廓清晰,一目了然。

       友人陈老大这几年迷上无人机摄影,拍了一大堆图片,透过小小的视窗,从高空看地面,拍到的东西,与我们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

       厨房屋脊上升腾起的一缕炊烟,有多美?平常在地面的时候,炊烟是袅袅上升的。现在从空中往下看,炊烟乱,乱成一团烟花;浓烟、淡烟,粗烟、细烟,乱成狂草书法,它以蓝蓝的天幕做衬托,最后被风吹散。

       多高的高度看地面最真切?在这样的距离,无人机抓拍到的场景,既有点,又有面,清晰客观,甚至是人的面部表情,是面朝大地的45度俯望。

       有一次,去水乡古村采风。无人机在村子上空“嗡嗡”地飞,几个闲着的老人好奇地走出家门,站在自家的田地,仰着脖子朝天空张望,像几个风中站立的稻草人。

       从传回来的图片看,古村分三块,翡翠绿玉般漂在水面上,被分割的地块,由细绳状的小桥串连,水中垛田上站着好些高大的柳树,几个人高高低低走在田埂上。

       离迷人的人间烟火最近的地方,也是鸟儿经常飞行的高度。陈老大说,太高了只能看到地形地貌,看不清其他,人成了地面上的一只小蚂蚁。

       古村有寺庙,这样的建筑是独特的。从高处看,它宛若是一朵盛开在田畴之上的青素莲花,乡间阡陌,有小路,左一条,右一条;东一条,西一条与它相连,乡人跨过高高门槛,进寺庙燃一炷香,祈祷风调雨顺。

       云朵之上,背负青天。看到的是村庄的分布和组团,以及道路和河流的走向,还有大地的色块。

       如果把一首宋诗,放在高空所传回的镜头中俯瞰,那就是“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插秧时节,天空飘着牛毛丝雨,农人赤足下水田。此时,雨下大,一颗一颗的大雨珠,溅落在澄明的秧田,开一朵一朵晶莹的雨花。

       拍摄水中采菱,在最靠近水面和植物气息的天空,友人说他抓拍到古村最美丽的底片。

       无人机如一只鹰盘旋空中,抓拍那些在湖荡深处,坐在小木盆中,素手采菱的女子,她们头上扎着遮阳的红头巾、绿头巾,一行木盆,一字左右排开,排成鸟的一对翅膀形状,随着手起手落,小木盆慢慢在田田菱叶间移动。画面上,菱草青碧,木盆轻盈,映现灵动的人间大美。

       一只鸟的角度,能看到什么?

       看见一只牛,被农人牵着,走过村头古树,农人与牛的逆向背影,是千丝万缕的光线,宛若透明绿蝴蝶,在光影里翻飞。

       看十万亩荷田,长成碧天无穷状。以前,拍十万残荷,是爬到树上拍摄。现在,无人机帮助伸出一只手,在高空,看这一片粉红荷花盛开,一眼看不到边的水荡。荷花密密匝匝,像巨大的屏风,将水面严严实实地遮罩,硕大的荷叶,擎绿伞,风拂过,碧叶翻卷,荷花仙子翩翩欲飞,舞姿弄清影。

       看见一个水汊河湾,两条河流呈猗角,拐弯往远处流。春天,有个人带我去访江河遗址,在一座古村台后面,有一片水面,河岸麦苗青青,流势蜿蜒,映显一川大水,浩浩荡荡,鼓涌而歌,相互扶携在赶路。一波水涌着一波水,天风浩荡,那些赶路的水,步调老迈,抑或是凉风吹开了额角,聚起皱纹,涌向时间之外。

       看见村外彩色水稻田。稻田画,你如果只在地面上东奔西跑,虽然很辛苦,却没有空中看得红绿相间,看得泾渭分明,看得会面和立体。稻子们在风中站立,它们沉默不语,站成事先设计好的,一幅多彩稻田画。

       看见十几只麋鹿,以天光云影做背景,在泅水渡河。我们这地方,是古麋鹿的故乡,那次在湿地公园,天空祥云缝隙筛下千万缕光线,照耀大地。友人的无人机在最恰当的高度,拍到了一群野外放养的麋鹿,这些小家伙们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带头的那只跳进水中,其余的也纷纷跟着跳入河中,清亮的水激起浪花四溅,它们用四蹄刨水,在奋力地游向彼岸——必要的高度,拉开天地的开阔度,有纵深感,看清楚人与动物,动物与自然,从容相处的空间。

       有些东西,要隔着一段距离看,才能产生美。隔着距离,有恰当的,接近人间烟火的高度,才能看出一种韵致,一种气势。

       那是乡村的底片。

       《晨曦的静谧》李昊天摄

       睡在月光里

       □王晓

       睡在月光里,就是夏天的模样。

       儿时的夏天真热。老家的房子,青砖砌墙,七架梁,梁上椽子,铺旺砖,盖小瓦,这种房子,看起来气派,就是不隔热。暑气穿过屋顶,直达室内,在封闭的空间里蒸腾,家里哪都热,桌子板凳烫人。空调没有,风扇不多,那风吹到身上溽热缠人,不如不开。夜幕降临,想睡个好觉,成了难题。从小暑到中秋两三个月时间,除了下雨,基本都睡在屋外。现在的孩子,包括年纪相差不大的城里人,都很难想象。睡在月光里,岁月淘洗,留下乐趣和惬意,困顿和艰难如稻秕子被风吹走。

       门前的砖地,奶奶用扫帚仔细扫过,痕迹新鲜,清晰可辨。地面也洒过水,压下浮尘。吃过晚饭的小桌子,不收,留着乘凉。竹床搬出来,就着晾衣绳,挂好蚊帐。椅子、凳子也都搬出来。这是一家人对抗入暑热的武器。再热,觉还是要睡的,吃一头猪,不抵打个呼。

       各人依据身形,选择合适的睡觉地方。小孩子皮肤娇嫩一些,睡竹床,有顶尼龙帐子,也好挡挡蚊子。爸爸身形高大,吃饭的小长桌躺上去正好。其他人,躺椅可将就,几张椅子拼起来也可睡,最不济两张板凳一合,也是床。

       天气太热了,睡觉不会那么早,我家门口是邻居们自然聚集的地方。大家都热得睡不着,摇着蒲扇,踏着拖鞋,聚来了。小杌凳子、大蒲团搬出来,分给大家坐,来迟没坐的,门槛上挤挤。蒲棒头点起来,艾叶子熏起来,蚊子们似乎怕了,恼人的嗡嗡声远了一些,偶有一两只不怕死的,大蒲扇一拍,也遁得无影踪。

       夏夜纳凉不点灯。月光如银,倾泻在整个村庄,到处白花花的。家门口敞亮无树,一地丰厚的雪花银。纳凉的女人还带活来干,剥毛豆,扣鸡头米,月光白亮,自如得很。两旁厢房和树木的剪影,在月色里黑白分明,是我们最初关于建筑、关于光影的美学启蒙。巷道里,光影移动,那是时间的具象,小小的心里也生出丝丝缕缕的惆怅。

       奶奶通常先收拾好锅碗,再收拾我们,给我们洗好澡,拍好痱子粉,把我们撵到小竹床撑好的蚊帐里,帮我们压好四边,要我们安静躺着。哪里安静得下?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很快纠缠一窝。大人们在月下讲农事周期,讲家长里短,讲前庄后舍的奇人趣事,我们哪里待得住?趁奶奶不注意,溜出蚊帐,和小伙伴们用点亮的蒲棒头打仗。红红的火点,在对方面前画八字,看到对方畏惧不前,开心大笑。自己被对方吓过的经历也就此一笔勾销。偶有失手被烫者,鬼哭狼嚎,声嘶力竭,不到一袋烟工夫忘到脚后跟,又玩成一团,大人追着屁股都喊不回。看我们疯得汗如雨淋,奶奶就说这澡白洗了。

       奶奶的那趟澡本来就是白洗的。我家临河居,一条南北向的三王河,明亮如绸,流淌许多古意。聊天人群中的二爷,水性最好,也最喜欢孩子。看我们热得慌,他会带我们去几步远的水码头夜游。他敢游到对面再回来,我们只敢站在没水的石板上,蹲下站起,乡人谓之在水里“端”几个回合,浸湿全身,身上有水,速度如风,好似有了阵阵凉爽。二爷带我们上岸来,衣服也不换,还坐之前那个位置,暑气一会就将他的衣服烘干。

       打过仗了,戏过水了,肚子自然就饿了。这个时候,最宜杀个大西瓜,解饿又解渴。奶奶最懂我们心思,抱出用井水憋了半天的黑纹瓜,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恰如汪曾祺笔下所述“连眼睛都是清凉的”。众人分食,笑声朗朗。隔一天,他们会带来自家炒蚕豆、煮菱角、嫩莲蓬给我们解馋。我们很愿意乡邻来分瓜,长大后,这成了乡愁的一部分。

       吃饱喝足,我们有了倦意,自个儿爬上竹床,边看满天星星,边听大人讲话。奶奶摇着蒲扇,安抚我们:睡吧,睡吧,心定自然凉。我们躺在竹床上,虽然还是热得睡不着,好在竹床吱吱嘎嘎催眠,不远处蛙鼓虫鸣、群鱼吻水都往耳朵里钻,好似有风,从水边芦苇叶尖上赶来。水泥船舱里长的慈菇、菜地边的薄荷、后塘里的莲藕……丝丝缕缕的香气都送到鼻子底下,燠热生出的烦躁渐渐平息。

       月色笼村庄,也罩着我们,眼皮渐渐搭上。心,借着月色升高了一些。再远的地方,隔着一条河,稻花正秀,桑叶正饱,无花果一点点变红。大地上的一切,都和我们没在银子样清亮的月光里,梦有凉意,滋生甜味。

       紫薇灼灼迎骄阳

       □李仙云

       日当正午,炎炎烈日炙烤得河面水雾蒸腾,蝉鸣如嘶,行人在急慌慌赶路,蓦然望去,竟被道旁的紫薇花惊艳了双眸,这绚烂之夏花,在如火的骄阳暴晒下,开得紫英灼灼,娇艳绚丽。花儿一嘟噜一嘟噜傲绽枝头,那容华婉婉的妙蔓之姿,在这七月流火的盛夏,尽显生命的华美与卓绝。

       江南若觅清凉地,当属古韵悠悠的园林亭廊处,静伫细凝,紫薇柔枝蔓衍,枝头丛丛簇簇的盈盈花瓣,似仙子着层层打着褶皱的妙蔓裙袂,在骄阳下清风里摇曳漫舞。一粒粒滚圆的花苞裹于花球间,似圆润的珠玉,苍雅盘虬的枝丫,一点点蜿蜒逶迤,繁密的花儿压得枝条弯腰下探,有的横枝斜逸飘入扇形的回廊窗牖处,衬在白墙幽窗间,如待字深宅的名门闺秀,在痴痴凝望她的“紫薇郎”。

       古园清幽,花枝涌动,神思也游弋于大唐的丝纶阁,在九曲桥边潺潺流水中,眼前掠过如画一幕,紫薇令白居易寂寞地在日暮黄昏,独与他钟爱的紫薇花寂然以对,而那句看似清丽浪漫的佳句“紫薇花对紫微郎”,似一种妙合无垠的人与花语,胸中的怅然尽在相望无言中。

       那年,随友人一同游览紫薇植物园,抬眸的一瞬,爱花如痴的我,简直为花匠的独具匠心拍手称绝,各种紫薇树造型像一场视觉盛宴。傲然挺立的“丹顶鹤”,羽翼用藤条编织,极巧妙地将紫薇枝干嵌入其间,花枝含于“鹤嘴”,构成了一副奇妙的“鹤衔紫薇图”。花瓶造型的紫薇,更显喜庆贵气,胭脂色的花瓣缀满枝头,它们从瓶口像开屏的孔雀徐徐漫逸,藤蔓编织的镂空花瓶间,缀着一粒粒莹莹闪亮的珠子。地上落红一片,宛如铺了一层绒毯;不远处的一座紫薇凉亭,亭顶酷似皇冠,亭柱用紫薇光滑的树干支撑,亭盖则用紫薇花枝搭成飞檐翘角的六角花亭,一位妙龄女子在亭中拉着二胡,曲调宛转悠扬,那人与花儿共妖娆的柔媚旖旎,看得人不忍移步。

       循暮色徜徉于湖边林下,绮丽绚烂的晚霞,映得河面波光潋滟,盛夏酷暑已是“绿肥红瘦”时,唯满塘荷花与缀满枝头的紫薇开得袅袅娉婷。一群顽童,像彩蝶般从滑滑梯上“轻舞”而下,飞奔着跑到紫薇树下“挠痒痒”,一句“快看快看,树在笑呢!”让我驻足莞尔,这“爪其本则枝叶俱动”的“怕痒痒树”,它“笑”得花枝乱颤。不由得想起汪曾祺先生那句:“简直像一大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嚷嚷。”这趣味的老先生说这“繁”得不得了的花,“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也乱得姗姗可爱,莹莹清秀。

       在这炎阳炙人的盛夏,热浪翻涌,鸟儿都栖凉木躲于浓荫深处,萋萋草木被灼晒得蔫头耷脑,最是那凌空向日开得繁盛靓丽的紫薇花,把浓情夏日倾情装扮。冬有腊梅夏有紫薇,皆在向我们展示着生命的凛然风骨与清贵傲然之气。

       一碗人间烟火

       □王国梁

       汪曾祺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这话说得太好了,人间烟火最可亲,人生情味是最真。

       人间烟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我觉得应该是普通的、平民的、世俗的、热闹的、繁荣的、有生活气息的,总之是具体真实的,可感可触的,是离我们最近的一种感觉。人间烟火不讲究所谓的“高大上”,有着最亲民的特质,最朴素的面貌。另外还有喧嚣的味道,太安静了便缺乏了人间烟火味。所以有人说地摊经济能增添人间烟火味,菜市场是最具有人间烟火味的。而千家万户的厨房与菜市场有着直接的关系,从喧嚣的菜市场采购回来的新鲜食材,被人们精心炮制成一碗人间烟火——有一碗香喷喷的饭菜来慰藉肠胃,也慰藉心灵,人间值得!

       家常味道最有烟火味,甚至能够救赎人的心灵。记得那年,哥哥遭遇了人生中重大的挫折,每天萎靡不振,一句话也不肯说。我看到他痛不欲生的眼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母亲不说什么,冒着小雨去小菜园里割了几刀韭菜,再把攒起来的鸡蛋一只只打到碗里,然后招呼一家人包饺子。我剁馅,姐姐和面,母亲热热闹闹摆开场面,开始包饺子。父亲偷偷冲母亲嘀咕:“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吃!”母亲说:“你别管,让你干啥就干啥,别多嘴!”

       包饺子的场面很像过年,屋子里弥漫着香香的饺子馅的味道,特别有烟火气息。一会儿工夫,母亲把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餐桌,然后把筷子递给哥哥。哥哥二话不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一口一只饺子,把腮帮子都鼓圆了。我被他的吃相惊呆了,好像在拼命用这一只只饺子来消解他心中的伤痛——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哥哥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饺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妈,好吃不过饺子,这饺子真好吃,今天真跟过年似的!”说完咧开大嘴笑了,母亲也跟着笑了。母亲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她赶紧偷偷擦掉。听说过一句话,深夜的烈酒,不如清晨的一碗粥。一碗母亲包的饺子,胜过千言万语,所有的滋味全都在这一碗人间烟火中了。无论如何,人生还有饺子可吃,就是最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一碗人间烟火,里面有最简单也最深奥的人生滋味。爱上这人间烟火,才能留住最温情的生活。有几年的时间,我东奔西走,不知此生该落脚何方。有一次我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又回到了家乡。下车后我饥肠辘辘,直奔小吃一条街而去。那条街摆小吃摊的都是地摊生意,各种香味不时飘过来,在鼻尖缭绕着,我恨不得尝遍所有熟悉的味道。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小笼包子,炒饼炒面,板面拉面,驴肉火烧,炸鸡烤鸭……滋味各异的小吃,碗碗都是家乡的味道。我坐在小吃摊的长凳上,跟老乡一起吃饭。又听到熟悉的乡音,又吃到熟悉的味道,我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喧闹的小吃摊,让我看到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一碗人间烟火,足以让一颗躁动的心安稳下来。后来,我选择永远留在故乡——没有什么比故乡的味道更有吸引力的了。

       一碗人间烟火,里面藏着生活的种种味道,有踏实和充实,有幸福和安慰,有希望和憧憬,还有温情和诗意。人生在世,夫复何求?一碗人间烟火,足以慰平生。

       清凉藿香饼

       □钟芳

       家中有个小院,面积不大,方方正正,从我记事起,便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其中最特别的要数从朋友家移栽来的十多株藿香,长得郁郁葱葱,翠绿的三角状卵形叶片在阳光下舒展,通体散发着奇异的香气,让人闻着都心生欢喜。

       藿香为一种唇形科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它长着方形的茎,淡紫色的花,青青的叶片飘散出一股悠悠的芳香。《本草图经》注曰:“藿香,岭南郡多有之,人家亦多种植。二月生苗,茎梗甚密,作丛。叶似桑而小薄。六月、七月采之,暴干,乃芳香,须黄色,然后可收。”由于藿香嫩茎叶清香爽口的特点,使它成为一种饮食佳品,餐桌上可用来调凉菜、拌凉面、烙煎饼、包饺子、烧泥鳅、煮蛋汤、炒鱼块等等,风味别致,令人大快朵颐。

       藿香除食用之外,它更是一味常用的中草药,其味辛,性温,具有解表散寒,芳香化浊,行气和胃的功效。《本草正义》介绍“藿香芳香不嫌其猛烈,温煦不偏于燥热,能祛除阴霾湿邪,而助脾胃正气,为湿困脾阳,倦怠无力,饮食不甘,舌苔浊垢者最捷之药”。《本草纲目》中说藿香有解暑清凉的功效。夏季如用藿香煮粥或泡茶饮服,对暑湿重症、脾胃湿阻、脘腹胀满、肢体重困、恶心呕吐等有效。我们常见的“藿香正气丸”就是用藿香做主料制成的,能治疗夏季暑热湿气造成的中暑症状。

       母亲种藿香当然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用它来制作食物。有时偶尔我们身体不适,有感冒咳嗽之类的,母亲不会轻易给我们服药,她喜欢用藿香加上粳米一起煮粥,让我们喝下去。热气腾腾的粥摆在眼前,碗内洁白的米粒绽放着欢快的花,与片片翠绿的藿香叶交相浸染,氤氲出清爽迷离的色泽。满满一碗藿香粥喝下去,几片叶子嚼过,鼻子通气了,难得的舒爽,人也立刻有了精神。

       高温酷暑的三伏天,母亲必定摘些许嫩绿的藿香叶子,洗净后,用烧沸的水冲满一大壶茶,放凉后就是风味独特的藿香解暑凉茶。母亲泡藿香茶有一番讲究,就是水不能太烫,先将开水倒入壶中,冷一会再放入藿香,这样冲泡,才会更好地保留住藿香的青翠和香气。每当我们满头大汗地下班回到家里,总会迫不及待地喝上几口母亲备好的藿香茶,顿觉凉意弥漫,心脾舒畅。

       平时,母亲就用藿香叶来制作藿香饼。藿香饼可以烙成甜味也可以烙成咸味,考虑到家人多喜甜食,母亲一般是用新鲜的藿香叶掺入蜂蜜裹面粉炸成,吃起来口味香甜而不失清新。母亲首先将面粉加冷水调成糊状,掺上面起子发酵;再从园子里采来新鲜藿香叶放在淡盐水中浸泡一会儿,洗净切碎,放入面糊;再打一只鸡蛋,加上一点蜂蜜或白糖,慢慢地搅拌均匀。待调好炉火,就可以烙制了。烙藿香饼的火,旺不得、弱不得,火大了容易烤糊烙干,火小了不易熟,又耽误工夫,因而中火最好。待油锅烧热后,母亲熟练地舀起一勺面糊浇在锅心,再用锅铲从锅心处将面糊一点点向四周均匀摊开,伴随着腾腾的热气,白色的圆饼很快变成金黄色,又隐隐透出绿意,香气四溢,最后顺势一翻,将另一面也烙至金黄,一张藿香煎饼就这样做好了。

       刚炸好的藿香饼是满口清香、外酥里嫩的一道美食。一盘金灿灿的藿香饼摆上餐桌,热热的香气扑鼻而来,油亮之中透出新绿,怎不令人垂涎欲滴?我急不可耐地夹了一只藿香饼,送到了嘴里,只觉一缕优雅的香气伴着一丝甜润在口中慢慢溢开,清爽而鲜美,诱惑着我吃了一块还想再来一块。醇醇的幽香中,全家人围坐在桌前美美地享用这风味小食,细细地品味,大家直呼美味,连赞好吃。

       清凉藿香,悦我心灵。在酷暑难耐的夏季,有母爱牌的藿香饼相伴,日子真是馨香阵阵,充满温情和幸福。

       为明月清风开扇窗

       □章铜胜

       昨天夜里,睡得朦胧之际,隐约听到一些很大的声响,睁开眼睛一看,窗外已是风雨大作。于是,急急地爬起来,去关窗户,从客厅到房间,再到阁楼上的书房,窗户一一关好,睡意也便浅了,索性半靠在床上,看窗外闪电中的风雨,看雨滴形成的径流从窗玻璃上顺流而下,偶尔也能瞥见风雨中摇摆着的树梢,不知它们是在与风雨共舞,还是一遍遍地被风雨所虐,对于我来说,好像无关紧要,我并不想知道这些,谁又能真的知道这些呢。

       平常的时候,我家的窗户总是开着的,不论春夏与秋冬,开着窗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是在乡下生活时养成的习惯,有些习惯,已经固执到难以改变了。

       晚上开着窗户,明月自会悄然入户来,它不和你商量,也无需和你商量。只要窗户开着,你无法拒绝它,谁又会真的愿意拒绝满窗的月光呢。一般情况下,我晚上睡得偏迟,因此,常有与窗外明月相伴的幸运。若是月初,想睡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难见月影。到了初七、初八时,窗外正是月光清朗的时候。若是到了月半,月光会更清澈明亮一些。遇上晴好的天气,如果还不太困,我常会站在窗前,向天上望望,看那轮熟悉的明月和稀疏的几颗星星,或是看看对面月光里的房屋和树影,然后躺下。那一夜的梦,常是清清亮亮的好梦。到了下半月,在梦中醒来时,常能看见窗外清凉如水的月光。特别是在秋天,那清明的月光从窗口斜斜地铺洒进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我看看窗外,又看看床下,觉得月光对我真好,会在梦里陪着我。窗外,秋虫的嘶鸣声断续传来,那声音,仿佛是有着月光一般银色的金属质感,清脆而又透明。

       那扇开着的窗户,是我的,也是那轮明月的。我开着窗户,明月自往来,明月是我的客人,明月也是那扇窗的主人,它熟悉那扇窗户和窗户里的一切。

       清风,有时会和明月一同入窗来,有时也会独自往来的。小满前一天,楼上一盆栀子花开了。那盆栀子花在我家阳台上已经有三年了,今年枝叶满了盆,花苞也满了枝,有百余朵,先是开了一朵,随后每天都有三五朵,七八朵的花开,多时会开到十余朵,甚至更多一些。那盆栀子花开后,我坐在书房里夜读时,便常能嗅到栀子花的香气,隔着窗户传来,栀子花香似乎藏了一些什么,淡了一些,却更耐人寻味了。在我翻动书页,或是有一阵清风吹来的时候,自然就带了一阵栀子的花香来。

       端午前后,我家阳台上的白兰、茉莉、月季、建兰,先后开花了。夏天傍晚时,仙人球之类的多肉,也凑起了热闹,纷纷开起了花,那些鲜红、明黄、雪白和紫色的花,开得分外艳丽,有些多肉的花,是有浓香的。如此,在夜间,随夏日清风入窗的花香,就丰富了起来。那些花香,有些能分辨出来,有些却模糊难辨,有些是似有若无的一缕,也如清风般让人难以捉摸。

       以前在乡下住的时候,村子东面有一片大湖,湖里满是野生的荷、菱和芡实。菱和芡实无味,只有荷有清香。入夏,只要起了东风,便有荷香远远地随风送来,送进村庄里,送到村中每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风中,荷叶荷花的香,清而淡远,我喜欢细细地嗅那淡淡的荷香,那是清爽宜人的香,浓不醉人,淡不远人,如夏日清风,总是百般相宜。

       其实,若是想邀清风明月入怀,只需为它们打开一扇窗就够了。有形的窗户易于打开,而心中的窗,却是要用心去开的。心若有窗,明月清风不请亦会自来。

       来源 | 羊城晚报

       责编 | 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