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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经史的表达公式(月经史简写格式)

频道:科普故事 日期: 浏览:1237

还记得从小妈妈就告诉我,买卫生巾一定要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到;上学时几个女生一起,说到月经的话题也不敢直接说这个词,总要用“那个”来代替。至今为止,我在外面上公厕的时候拿起卫生巾,仍然会攥在手心里或者放在衣服兜里,“月经羞耻”似乎伴随着每一位女性。

即便科技如此发达,信息获取如此容易,仍然有人不去理解女性这种最为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而是选择成为“月经羞耻”思想传播者的一员,对于经期的女性各种恶意与嘲弄。

影视剧中对于“月经”这个词的避讳随处可见

在中国,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城市还是乡村,即便是现代社会,仍然存在部分人持有女人经血脏的观念。自古对妇女经血就很忌讳,由于禁忌,方言中也产生了一些讳语,比如把经血讳称为“信水”、“经水”或“月水”等。嫌恶及避忌女子的月经,是中国古代不论文野的普遍戒律。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论“月水”条,就足以反映这种观念:“女子,阴类也,以血为主,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煎膏治病,出痘持戒,修炼性命者皆避忌之,以此也。”汉族民间的古医籍、风俗、信仰、禁忌等各类书中,也有许多关于妇女经血为恶液、污秽之物的记载,并要求男子注意回避经期的妇女,以避其不洁。

《说文解字》就云,妇女在经期,不得参与祭祀之事。汉津曰:见变不得侍祠”。在《漳州填钟窟的传说》里也反映了这一禁忌主题:正飞翔的大钟途中逢着妇女在洗月内,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讽刺的是,在这些书中很难找到证明妇女经血为什么是恶液,为什么不洁净的很有说服力的论证,但其中表达出来的意思确是很明白的:妇女的经血是污秽不洁之物;经血中有种潜在的巨大力量是男子不具备的;这种力量会玷污许多平凡或神圣的事物;男子必须回避经血,否则会损害阳刚之气,从而给男子带来各种疾病。

民俗中的委婉词语包含着丰富的文化涵义,忌讳某一个词语,就只能拐个弯来表达它的意思。与月经相关的指称都是很忌讳的,须用一个相关联的词语来替代,称“月经”为“天癸”、“信水”,当代则多以“例假”或“红的”等代之,旧医籍称女阴为马眼,薛福成《庸庵笔记》称月经布为“骑马布”,盖以“骑”、“作”喻之;明清时月经布的隐语叫“陈妈妈”,“陈”指旧布块,妈”谐音“马”,即骑马布。解放后的中国,工厂实行劳动保护,妇女工作人员遇到月经来潮时,允许请几天假,工资照发,所以“月经”又有了称为“例假”这个称号。

民间之所以对血感到畏惧,是因为它常和伤亡相关联,以前的人尚不懂得女人的经血和生育子女的关系,所以同样畏惧经血继而又由畏惧转为厌恶。

人们无法解释这种“流血却不死亡”的生理现象,便认为来月经是因为魔鬼附体,无论是经血还是经期的女性,都会给整个部落带来厄运。因此,女性在整个经期都被隔绝在部落之外单独居住,就地取材,用树叶、干草、树皮等物品简单清洁,而且这些使用过的“污物”必须丢弃在远离部落生活范围的地方,以免别人不慎接触到。

《礼记·内则》记载,妇女生孩子和来月经时,应另居一室,以免污及丈夫;丈夫每天让人去问候二次,如果丈夫自己去问候,则“妻不敢见”。因此,凡有圣举性质的活动,行经妇女和产妇都不得参加,不得接触任何神圣的物体。女子经期和产期都得闭门隔离,以免带来血光之灾。

直至民国时候,仍有这种陋俗遗存。巴金的《家》就曾写到高觉新一位书香门第的公子,在妻子临产时,在各种压力的逼迫下,在城外破庙内为她找了个地方生育,妻子因难产大出血来不及抢救而被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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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东民间故事《华佗娘子》中,认为女人的经血乃是掺有狗血之物,是使法力消失的禁忌物;而在《余翰林骑竹马》中,又谈到其母在经期中骑竹马,从而使竹马失去了效力。在一些地区的民间,至今仍有讲经的习俗。在讲经过程中,佛头往往根据斋主的需要,插入一些特定的项目,如“破血湖”等等。由佛头在作法时诵的“血湖卷”是《目连救母宝卷》,其意思是儿女们为母亲解罪而做的。据说妇女月经不洁,亵渎神灵而获罪,要由儿女喝红糖加苏木掺起来的水,以效法目连代母“喝血水”以赎罪。

民间善书《敬灶全书·灶上避忌》也规定了众多禁忌,其中就包括月经未完的妇女不得经过灶前,不得将污脏之物送人灶内燃烧。经期妇女不能进产房,不能参加亲友邻居的婚嫁之事,不能随便碰男人的衣物,包括自己丈夫的,否则不吉利。男子也不敢去亲近经期的妇女,不敢摸触她所用过的东西,也不许她们摸触自己的东西。父母自幼就教导男孩子切勿让女人跨过,在女人的衣裳,尤其是裤子底下走过,也当小心避忌,原因是这样便会令头发脱落,而且很难长大成人。

因为神秘,所以禁忌,因为禁忌所以更加神化经血。民间普遍相信妇女经血之类的污秽物对于鬼神具有显著的克制作用,月经既是一种“污秽”,产妇、病人、出痘者,抑或君子、小人都见不得月经。妇女的经血被认为不洁也不吉,就有一种把它作为“武器”用于对付敌人的做法。

民间将经血应用于咒术,尤其是处女的初潮血更为珍贵,用血污的月经带顶在头上可以躲过雷劫。为了驱除想象中的邪魅,民间普遍还将妇女经血之类的污秽之物用于各种巫术中。由于月经布带有女人的血污,因而认为血污与其灵魂相联,《淮南万毕术》说:“赤布在户,妇人留连。取妇人月事布,七月七日烧为灰,置(门)媚上,即不复去。勿令妇人知。”意思是将其月经带在农历七月七日烧掉,把灰洒在房门槛下,就能让女子永远留下,也有将女子的月经带埋在房门槛下的做法。

民国作家曹聚仁在《无题》一文中提到,当时许多百姓相信“破红衣炮弹的唯一妙物,就是女人的月经布,满城高挂,炮弹不飞,炮身自裂,效验如神”。

晚清庚子年的“拳匪”,也用过月水布抵挡洋人的枪炮。人们相信月经能禳鬼魅、破邪法,大多是因自己怕经血,就以为鬼魅异物也是怕它的,所以用经血禳鬼。由于这种观念,民俗中普遍出现诸如用妇女贴身内裤,或干脆脱下裙子裸露下体以驱除邪魅的法术。闽西长汀一带如小儿夜惊,被认为遭到邪气,母亲便将自己的衬裤置于孩子的枕边,以防邪魅侵袭。

更为可笑的是,人们一方面害怕月经,一方面却把它当成了神药。古代医书里关于经血、经衣入药治病、炼丹做法事的记载也相当常见,认为经血能兴阳、补血、益寿、致仙。

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月经被看作是延年成仙的至宝,以致有人肯孜孜不倦地去采择煅制,朝夕服饵,虽送性命也不反悔。较古的修炼者避月经,但日后另有些抱同样目的者,反而恭恭敬敬地服食经血,靠它超凡人圣。因为月经是女性独具的一种血,阴阳相克相生,故得出女性独具的经血必能补阳的结论,认为月经能兴阳益寿使人成仙的迷信是与月水不净观念相违反的。有一部分人被这种臆想所误,所以就服月水去壮阳恣欲。

历史上很多记载有人费尽手脚和心思,把经血收去当长生酒呷或当灵丹妙药服用,赖它驻颜成仙,给它种种美名。《本草纲目》卷五十二云:“今有方士邪术人,鼓弄愚人,以法取童女初行经水服食,谓之先天红铅,巧立名色,多方配合,谓《参同契》之金华,《悟真篇》之首经,皆此物也。愚人信之,吞咽秽滓,以为秘方,往往发出丹疹,殊可叹恶。”

最为有名的要当属明朝迷案“红丸案”,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帝病死。太子朱常洛继位,改年号为泰昌,朱常洛即位后,颇具心计的郑贵妃为保全自己,取悦新帝,从侍女中挑选了8名能弹会唱的美姬进献给泰昌帝,贪婪酒色的泰昌帝本就虚弱,不几日更是“圣容顿减”,司礼监秉笔、掌管御药房的原郑贵妃宫中的内医崔文升入诊帝疾,他本应用培元固本之药,却反用去热通利之药,使泰昌帝腹泻不止。

此后鸿胪寺丞李可灼又自称有仙丹妙药可治帝疾,对其药大臣们多不主张皇帝服用。泰昌帝惧怕死亡,决计服用。初服一丸,四肢和暖,思进饮食,再进一丸,于次日凌晨即亡。此药为红色,称“红丸”,新皇帝朱由校迫于舆论压力,罢免未力阻李可灼进药的内阁首辅方从哲,将崔文升发配南京,李可灼充军,此案草草收场。但泰昌帝之死究系何因,始终未解,“红丸案”成为明宫疑案之一。

这其中身为主角的“红丸”究竟是什么一直存在争议,在泰昌帝死后纷纷上书弹劾的大臣中中,御史王安舜认为:“先帝之脉雄壮浮大,此三焦火动,面唇紫赤,满面升火,食粥烦躁。此满腹火结,宜清不宜助明矣。红铅乃妇人经水,阴中之阳,纯火之精也,而以投于虚火燥热之疹,几何不速亡逝乎!”不管这个红丸究竟是什么,至少反映了在当时确实有人食用月经制成的药丸,才会让王御史第一时间认为“红丸”就是“妇人经水”。

关于“红丸案”的影视剧

对于月经的禁忌和恐惧,其实不仅仅存在于中国,其他国家也是一样。例如,北美的某些印第安人认为,月亮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是第一女性。下弦月是有“病”了,“病”一词亦用来指月经。据说欧洲某些地方的农民相信,月亮也排月经,在下弦月期间月亮处于“病态”,而红雨或天血则是“月血”。在古代西方民间传说中,红雨常常被认为是从天而降的天血。

毛利人称月经为mata marama,意思是月亮病,他们相信,少女的初潮是因为在她睡觉时,月亮与她发生了关系。

在月经期间,女人们几乎普遍地受到某种限制,在世界各地和所有的人群中,月经期间的妇女都信奉禁忌。只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白种人是个例外。很多部落都视来月经的女人处于一种特殊状态,以致她们接触的任何东西都被认为是不洁净的或失效了的东西。因此,一旦女人来经,她就不能再与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也不能从事日常事务。她必须把自己隔离开来独自相处。有时,她仅需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避上那几天。这种房间一般是阴暗沉闷的,因为月光不能照在月的女人身上。在有些地方,则在村边造一专门的房子称为经屋,以供女人避嫌用。

而有时,即使如此小心翼翼也不行。她们必须到丛林中去,搭起各种各样的陋舍,尽力使自己免受酷热、风暴或寒冷的侵袭。在不少部落中,女人在生产期间也会遇到类似的禁忌。当产期临近时,女人们常常不得不离开村庄,孤立无援地走进丛林自助自救。食物或许提供给她们,要放在较远的地方。而在有些地方,则不允许女人们接触食物,而必须是用树棍挑给她们吃。或者如果让她自己吃的话,她必须在接触食物之前,用布把手包好,有时甚至禁止她用手抚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要用木棍插头。

在二十世纪初,这种古老禁忌的残余在英国农村仍能见到。那里的女人在产期不能梳头,以免留下某些后果。一般认为产期是一个月,在产期结束时,她需要经过一番宗教仪式,才能从禁忌状态中解放出来。在盎格鲁人和罗马人的宗教仪式中,还为此专门给女人设立了礼拜仪式,女人们生产以后需要进行消毒,不是外科式地,而是宗教式地。

在这种迷信中,女人在到教堂净化她的“坐月子”以前,出门是不吉利的。在今日欧洲仍能见到这种古老月经禁忌的痕迹。经期的女人被禁止触摸黄油、白酒或肉,以免使这些食物不利于消化,而在月经期间禁止女人洗东西的禁忌,在现代社会的一些地方几乎一直保到今天。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没错这些禁忌就是前文里提到的中国古代民间的做法,东西方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合。同样地,在不发达的古代,对于神明也是要限制经期女性的。

《旧约全书》和《古兰经》中就充斥着有关经期妇女正当举止的戒律。这期间女子不仅被视为不洁物,而且她们被认为更可能有怀藏和传播罪恶精神的危险。

无论是波斯的拜火教徒,还是印度的袄教徒,都不会准许经期女人靠近圣火。古代的大立法者琐罗亚斯德、摩奴和摩西都把与月经有关的禁忌纳入他们的法律制度中。印度的立法者摩奴在法典中 说道一个男人接近身上到处是月经迹的女人,他的智能量力气、威力以及生命力都将毁坏无遗。如果避开了处在那种状态的女人,那么他的智慧、能量、力气、威力以及生命将无限增长”。为了去除他们认为的“污秽”,人们通过清洗、禁食,鞭答、烟熏;通过冲洗受难者的躯体和衣服,在有些时候甚至通过拔其头发或把她理成光头,来试图驱邪去祟。在女孩子初潮时,他们为其驱邪的这些苦心良策甚至会弄得她死去活来。

印度电影《月事革命》截图

无论东西方,都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由男人主导的生理思想下,强加给女人的强制禁忌,可悲的是,把这些思想一代代继承下来的反而是身为受害者的女性。当然古代社会如此,囿于不发达的人体科学,也是基于男权思想通知下的特殊背景。

现如今,无论是从科学角度还是男女平等的角度,“月经”都应该被正视,这不过就是女性一种健康的身体循环状态,男人没有月经仅仅是因为生理构造不同,并非是一种优越。月经的女性可以正常的生活,甚至可以游泳,骑自行车,只要你不存在痛经需要休息缓解,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必在意任何忌讳。

同样地,“卫生巾”或者“卫生棉条”就像卫生纸一样正常,就像所有人排泄需要卫生纸一样,女性经期使用卫生用品,再正常不过,我们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当然如果你觉得经期是你的隐私也可以避开你不想见到的人,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也可以光明正大拿在手里去厕所,无论做任何选择,都是女性的自由。

但事实上,仍然有部分人至今仍在进行“月经羞辱”,也有部分女性还抱有“月经羞耻”,明明科学已经如此进步,信息已经如此发达,为何还是如此呢?

不论如何,希望每个女性都应该清醒认识到这一点,也希望我们国家的生理教育可以广泛普及,因为月经不应该只是女性的事,应该是全人类的事。

参考资料:《汉文化视野中的月经禁忌与民间信仰》李金莲,朱和双;《中国巫术史》高国藩;《中国人的天癸观的几方面》江绍原;《民俗与迷信》江绍原;《月亮神话 女性的神话》(美)M·艾瑟·哈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