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拿刀砍人见血(梦见拿刀砍人出血了)
1998年10月18日,贵州凯里市派出所副所长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出租屋旁,随身配枪丢失。
44天后,中国银行凯里支行行长一家惨遭灭门,同时被杀的还有一位邻居。案发现场,发现了已逝派出所副所长丢失的配枪的弹壳。
显然,这2起案件是同一伙人所为。
此案惊动了公安部,然而,办案人员倾尽全力破案,却始终未能抓获凶手,最终此案成了一桩悬案。
可18年后,这桩悬案竟因为凯里的棚户区改造,大白于天下。原来,灭门案竟和一个叫黄德坤的人密切相关。
01
黄德坤从小成绩平平,特别喜爱舞刀弄棍。初中时,他自学南拳,还拜师当地武术界高手。这一套功夫用在打架上真可谓是得心应手了。
黄德坤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只要一言不合就会武力伺候,且一直将对方打趴下为止。甚至有一次在打斗过程中,他将一名交警的鼻梁骨打断。这也就是黄德坤的打架原则:不打则已,要打就让对方绝对躺下。
黄德坤父亲是凯里运输公司的员工。而黄德坤上初中时,就会央求运输司机从广东带回来一些大城市才有的商品,然后把这些商品标上翻倍的价格卖出去,天生一做生意的料。
初中毕业后,黄德坤继续做着倒卖物品的生意。然而其父亲想让他有份稳定的工作,就托人安排他到凯里运输公司上班。
可在公司没上几年班,因为受不了那份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的死工资,所以他决定辞职创业。
黄德坤凭着自己的商业头脑,租下了运输公司的俱乐部,主要经营录像厅、台球室,没想到生意竟红红火火。
过了几年,黄德坤看到同行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尽管他的俱乐部依然人来人往,生意没有下滑,但他果断将俱乐部改为保龄球馆,成为全城唯一一家保龄球馆。虽然收费昂贵,却吸引了众多社会上层人士的光顾,其中就有派出所副所长安某和银行行长乐贵建。
不满足现状的黄德坤还在市中心开录像厅、歌舞厅,业务更加繁忙。于是他妻子也辞去工商银行里的工作给丈夫帮忙。
黄德坤的生意蒸蒸日上,然而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场灾难悄然而至。
1996年,可能因电路老化且没有及时修理,歌舞厅突然发生特大火灾,这一把火将黄德坤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化为灰烬。
黄德坤看着眼前的废墟,昔日的辉煌历历在目,而如今都已不再。他蹲坐在废墟边上,欲哭无泪。
所欠下的债务,他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甚至借上了高利贷。
但黄德坤不甘心,决心东山再起。他开了一家冰淇淋加工厂,然而在技术不成熟的情况下又急功近利,最终生意失败,这让黄德坤雪上加霜。
此时的黄德坤实在太缺钱了,他急需一笔资金来解决眼下的困境。当一个人处于绝境时,要么绝地反击,涅槃重生,要么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黄德坤选择了后者。
02
就在黄德坤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发小潘凯平,决定与他共同商议如何搞钱。
他找到铁哥们潘凯平,而在潘的眼里,黄德坤是很讲义气的好哥们,一起长大,一起上班,黄德坤还曾让潘在自己的歌舞厅和冰淇淋厂上班。
黄德坤诉说着自己目前的困境,而巧合的是,潘此时也同样缺钱。两人在搞钱的问题上意见竟出奇地一致:先抢枪,再去抢银行。
两人一拍即合,目标锁定在之前光顾歌舞厅的派出所副所长安某身上。因为安某不久前获得了配枪资格,也正是这把枪,让他成了黄德坤的猎物。
说干就干。黄德坤和潘某开始跟踪安某,发现安某晚上10点到11点会带着配枪独自一人回到出租屋。
两人深知抢公安局副所长的配枪没那么容易,二人先演练抢枪过程。等熟练之后,他们买来刀具和哑铃,提前蹲守在安某出租屋附近。
1998年10月17日深夜,安某回家走到2楼拐弯处时,被突然冲出来的黄德坤和潘某扼住喉咙,黄德坤和潘某一个拼命击打安某头部,另一个拿刀刺向安某,最终安某倒在了血泊中。
派出所副所长惨遭杀害,配枪丢失。警方高度重视这起案件,然而,当时并没有沿街监控,又是深夜并无目击者,警方迟迟无法破案。
黄德坤和潘某二人本打算抢了枪就去抢运钞车,但因为派出所副所长被杀,城里各处戒备森严,特别是银行等金融机构,随即二人改变策略,开始转移作案目标。
黄德坤的歌舞厅失火之后,妻子就到乐贵建所在的中国银行凯里支行上班。这个银行行长引起了黄、潘二人的注意。
银行行长经济富裕,黄德坤又和他认识,比较容易赢得信任。就这样,这个与他们无冤无仇的银行行长也成了待宰的羔羊。
03
经过黄、潘二人多次踩点,12月1日中午,他们买来两颗大白菜,假装探访亲友,来到乐贵建所在小区。
听到敲门声,乐贵建见是昔日熟人,就没有防备,开了门。不料,一进门,黄德坤立马将门锁上。
黄德坤将枪对准乐贵建脑门:“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乐贵建一看,不得了了,抢钱都抢到银行行长家里来了,就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朝黄、潘二人扔去,三人随即大打出手,从客厅一直打到卧室。
这一幕吓坏了乐贵建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失声尖叫,惊慌得忘了报警。
顿时,尖叫哭喊声,桌椅翻倒声,急促的脚步声,混杂在了一起。
邻居们听到声响,以为夫妻两人在教训孩子,也就没有插手。
和乐贵建夫妻关系最要好的邻居刘巧玲听到这么大动静,想打电话问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电话接通后,对方没有说话就立即挂断了。
感觉到不对劲的刘巧玲来到了乐贵建家门口敲门。乐贵建妻子大声喊着:“巧玲,你快走,不要管。”然而为时已晚,此时房门已被潘某打开。
刘巧玲看到眼前这一幕正想转身逃走,不料一把被潘某拉进屋里,黄德坤开枪打中刘巧玲前胸,见她还要挣扎着出门,黄、潘二人又在她身上扎了数刀。
随后,黄、潘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开枪打死乐贵建,又杀掉乐贵建妻子,甚至没有放过他们正值花季的14岁女儿。
一不做二不休,黄、潘二人还打开煤气罐阀门,割裂煤气软管,将火开到最大,又将被褥等易燃物品搬来,洒上酒,试图引爆煤气罐,营造这家人失火致死的假象。伪造完凶案现场后,二人带着搜刮出来的钱财偷偷溜走。
黄德坤以为自己这一票干得天衣无缝,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煤气罐并没有爆炸,而他在现场留下的几枚指纹却在18年后成功出卖了自己。
04
接警后,警方在案发现场竟然发现一个多月前,派出所副所长的配枪弹壳,随即认定这两起恶性案件为同一伙人所为的连环杀人案,称为“凯里两案”。
公安部高度重视这两起案件,派出一名副部长到凯里督办此案,派遣顶级专家协助办案,并且悬赏巨额资金搜集线索,封锁布控车站、机场。然而,警方除了在现场的衣服撑子上提取到了几枚指纹外,案件却没有任何进展。
令警方想不到的是,黄德坤和潘某犯案后,并没有想过要逃跑,他们反而认为,逃跑是下策。他们认定,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躲了几天后,看警方也没有找到他们,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黄德坤开始开着农用卸货车,往农村拉砖头、泥沙。
1999年底,凯里市修建中博商场,成立了建设指挥部。黄德坤早年经商积累了不少人脉,经介绍,他来到指挥部当了司机。
虽然只是开车,但黄德坤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办事比其他司机考虑周全,并且能随机应变,深得开发区领导赏识。
工程完工后,黄德坤跟随领导到开发区,给凯里市开发区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开车。
随后,开发区成立专门给领导开车的小车班,黄德坤则作为负责人,调配车辆。
在此期间,黄德坤不仅把小车班调度得很好,还很会察言观色,把领导服务得妥妥帖帖,一度成为领导身边的大红人。
开发区建设免不了与拆迁户打交道。一次,拆迁户不愿搬迁,用斧头砍人,黄德坤凭借自己强健的体魄,再加上会武术,分分钟将拆迁户制服。
他的敢作敢为让领导对其刮目相看,同时还被授予“见义勇为”的称号。
随后,只有初中学历的黄德坤被提拔为凯里市开发区城管局局长。此时此刻,恐怕提拔他的领导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局长是一个身负5条人命的案犯。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也许是为了彰显一个局长的做派,当他被拆迁户砸得满头是血时,他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依然要求按法律程序办,俨然一个好局长形象。这似乎跟杀人犯八竿子打不着啊!
和朋友出门,朋友随手扔了一个烟头,黄德坤也会一副好干部形象,要求朋友把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谁会想到他是一个在逃杀人犯?
2015年,市人民政府任命黄德坤为棚户区改造办公室副主任,保留正科长级。他在官场玩得风生水起,一路高歌。
时间久了,黄德坤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干部了,然而披着羊皮的狼终有露出狼脚的时候。
05
“我可能要双规了,要进去四五年,帮我照顾好我的私生子。”这天,黄德坤急匆匆找到好友,一脸严肃地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2016年7月4日,黄德坤接到通知:到市政府开会。他似乎已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人事调动需要查账,而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私设“小金库”的行为已严重违纪。
要是没有列入单位财务会计部门或者没有纳入预算管理,私自存放的资金都属于“小金库”,比如违规收费、罚款所得资金设立“小金库”,或者虚构费用套取资金设立“小金库”,或者虚列支出转出资金设立“小金库”等等。
果不其然,7月5日,黔东南州纪委监察局发布通告,棚户区改造办副主任黄德坤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本来这是一起官员涉嫌违纪案件,按照正常审查程序,该查就查,该处分就处分。然而,就在录入黄德坤指纹时,指纹机竟然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
经比对,黄德坤的指纹竟然和18年前,“凯里两案”乐家灭门案杀人现场衣架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至此,18年来悬而未破的“凯里两案”,竟然因官员落马而告破,多么讽刺!
2018年,经黔东南州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判处黄德坤、潘凯平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犯下惊天命案后,竟然18年能安然无恙,不仅如此,一个初中学历的普通司机竟然能晋升为当地城管局局长,这中间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黄德坤最终伏法,如今社会不断进步,侦查手段高明先进,犯罪分子想有机可乘可没那么容易。
作者:葵慕颜
编辑:简单的鱼儿
参考资料:《贵州一官员涉违纪牵出18年前命案 疑为灭门案真凶》,2016年12月17日,《新京报》
《凯里银行行长灭门案嫌犯黄德坤简历资料 制造1998年惨案》,2016年12月16日,《南方周末》